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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抬眸,盈润眸光像是坠了星星的泉,澄澄如水般裹着爱意。

  波光粼粼里,倒映着他。

  奚鹤卿哑着声说,“卷卷。”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“很美。”他笑里澈澈。

  奚鹤卿把手里匕首递给卷耳,她笑着接过,抬起左手,在腕上划了道浅浅的口子。

  血痕渗出,卷耳拿右手抹了,复又抬手抹在奚鹤卿唇上。

  这是蓬莱的一种古老的习俗,意为‘定礼’。

  蓬莱古语有言,人生而便有来世,皮囊无记忆,灵魂却有。

  这血香经世不灭,风卷云舒里,意喻永世不离。

  奚鹤卿后退一步,以左手覆胸前,躬身垂头,向卷耳弯腰。

  “虽道阻修远,但寄愿于兰江,唯祈此生静好,并蒂两堂,莫负良时。”

  “盼与卿,谷之同室,生作同归,死则同穴。”

  他起身,瞳眸微红,笑着说完最后一句,“此证,愿白首永携。”

  风吹过,绿草依依,穹空悠远。

  卷耳勾唇,一字一句,轻声回应。

  “愿,白首永携。”

  这一生里,我杀了许多的人,也做过许多不择手段的事。

  人间这场苦海大梦中,人人皆唤我奸佞、权监、阉狗。

  唾语句句,咒怨声声,我早习惯了。

  可有那么一个人,她不惧所有的靠近我。

  只干干净净的,唤我一声‘卿卿’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就陪司主走到这啦,他们的故事从不会结束,世界那么大,他们会去看看的。

  雪山,戈壁,草原,长河。

  我相信,不管奚鹤卿走了多远的路,见过多少天风海雨,放不下的,都是那一句“卿卿”。

  第七卷 假公主真皇帝

  第57章 孟庭戈(1)

  燕京入冬早,北国便是这样,十月还未过半,天上已经纷纷扬扬的飘着盐粒一样的雪了。

  深宫高墙错落相隔,围出一道又一道迷离美梦。

  长檐下,主仆二人站在雪地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。

  “我刀呢?”

  “之前那把被您使断了,落雨去给您寻了新的了。”

  卷耳搓了搓手,又问,“我要的眼珠子呢?”

  “这呢。”两颗红红的物什在侍女落玉的手里捧着,鲜艳夺目。

  “这头不会掉下来吧?”卷耳紧了紧身上狐裘系带,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担忧。

  “殿下放心,都压得紧实,散不开的。”落玉肯定道。

  “殿下,刀来了刀来了!”落雨提着裙从殿里头跑过来,雪地里留下她踩了一路的鞋印,落雨手里挥舞着一把‘刀’,瞧着有些吓人。

  但仔细一瞧,便能发现这刀是用染了墨的宣纸折的,虽瞧着吓人,却是伤不了人的。

  “你慢点慢点。”卷耳拢着狐裘,樱粉薄唇呼出阵阵白气,哈哈的笑,“落雨跑起来像只鹅,晃来晃去的。”

  “殿下!”落雨喘着气,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卷耳,“刀给您寻来啦。”

  雪愈发大了,但却无风,天地间洁白一片,除了主仆三人的笑闹声,再没别的半点声音。

  卷耳把两颗红珠子放在雪人眼睛的部位上,又在它的‘手’上插上那柄纸刀。

  “好看吗好看吗?”卷耳欢喜地摸了摸半人高的雪人。

  雪人红眼睛,黑嘴唇,圆滚滚的身子上插着把刀。

  “好看!”落雨说,“燕京许多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,公主可是开心坏了?这几天我们堆的雪人都快把平宁殿堆满了。”

  落玉深以为然地点头,她环视四周,这少说也有三十几个雪人了,大大小小形态各异,全都是公主兴致大发堆出来的。

  “冬日本就没什么可玩的。”卷耳撇嘴,想到什么,又笑了,“不如我们明日去冰上玩?莲池的水冻上了,想必别有一番滋味。”

  “嗳呦呦我的姑奶奶。”落雨睁大眼睛使劲的摇头,“那怎可使得,若是出了点意外,陛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