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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沈逸……你”,姜禾错开他的嘴唇,抽空说了这么一句。

  忽而间她脸又被他掰了过去,一边抚摸着额头,一边无声无息地吻着。另一只手则在胡乱地探索……衣服质量本来挺好,只听“咔嚓”……也不晓得他用了多大的力度,布被撕烂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响亮。

  “你……唔。”

  沈逸胸口上跌宕起伏地喘着粗气,直到彼此嘴角都有些微微发麻,他才很粗鲁地低骂了一句,无声无息的发泄过后,他沙哑地说道:“舍不得你走。”

  姜禾眼中含泪,什么话都说不出口,一说泪水就会喷涌而出。沈逸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,抬手开了床前灯,她赶忙拉被子挡住脸,趁机擦去眼泪。

  微黄的灯光下,两人眼眶都有些泛红,在黑夜里闪闪发亮,面对沈逸目光如炬的眼神,姜禾笑了笑,说:“我会等你的。”

  那头伸手一遍遍掠过她的脸颊,半天才点了点头,“这边,离不开我。沈兴楚虽然……但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管,毕竟……”,沈逸深吸了口气,接着说,“毕竟他曾在我童年时给过我一段短暂的温馨时光。”

  姜禾知道他能说出这些,显然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,所以没再继续挖他伤口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,这些秘密只有自己清楚对自己的打击和伤害有多大,在成长过程中生根发芽,以至于每每想去扒时,就会遍体鳞伤。

  就像她自己,其实也不想只吃老干妈拌面……她也想吃一顿妈妈做的热乎乎的饭,也想像别人一样有父母在身边嘘寒问暖……只可惜,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。

  “所以姜禾,不论以后如何,我都认定你也要定你了,你呢?”,沈逸蹭了蹭她头说道。

  面对他每次的坦白,姜禾始终有些胆怯,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有些事情她知道或许没那么简单,但面对沈逸那双认真且炽热的眼睛,她无法逃避,无从逃避。

  “沈逸,你会丢下我吗?”

  问出这句话她就知道自己错了。

  沈逸温柔的目光骤然紧缩,盯了她许久一字不说,回她的只有更疯狂的吻和更用力的掠夺……

  窗外鹅毛大雪,夜晚的白透过没拉窗帘的玻璃,映射出一地的零零碎碎。

  被子掉了大半在地上,没掉的带着节奏忽而高忽而低……一场白雪伴随着似有若无忽远忽近的两道清影,随着起起伏伏的晃动……雪越下越大越下越猛。

  怒号的寒风好似要与血气方刚的青春比出个高低,屋内有多沉醉,屋外就有多呼啸。

  事实证明,爱情的魔力是不可抵挡的,不论狂风如何叫嚣,那声音始终不如屋内的动听,至少……狂风不会让人脸红,而房间里的种种迹象,让姜禾一门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,整个人的温度蹭蹭蹭升高,如四十度高烧那样,居高不下。

  一次又一次的沉沦过后,姜禾浑身湿透,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沈逸起床去了洗澡间,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得很干脆,一根烟的功夫过后响起了水声。

  姜禾没有多余的力气起床,索性也懒得管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……她并不想洗,因为那样才能留住关于他的丝丝点点痕迹,在想他时有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和精神上的寄托。

  明明已经累到虚脱,可那晚姜禾却出奇地清醒,直到那人出洗澡间她才假装睡过去,她听见沈逸在自己耳畔轻轻说了句:“你别丢下我,求你。”

  过不多时,沈逸匀称的呼吸在她后颈萦绕而过,姜禾轻轻转身,沈逸卸下所有防备,安静得像个婴儿,高挺的山根越是在这样的夜里越是挺拔,使整张脸立体得像雕塑出来的一样。眨一下眼睛就会少看一眼,所以那晚,她整宿没睡,看他到天亮……

  因为航班原因,周日那天只有十二点能回诏城,否则就得等晚上或者第二天。其实姜禾是愿意多待一下坐晚班机的,可沈逸不给她任何机会,周五那天大半夜一个人过来已经把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,他再也不会让她独自深更半夜赶飞机,想都不敢去想。

  五个大公仔姜禾是不可能都抱走的,所以只选了一个,沈公子手脚麻利办了托运,两人牵手大步走进候机室。还没坐多久,沈逸的手机就响了。

  他低头看了下来电人,眉头紧蹙,给姜打了个稍等的手势,按了接听键,“喂?万医生。”

  “沈少爷,你父亲情况非常不好,请你立刻来医院。”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全文免费看

  ☆、暮色

  姜禾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。她每天强迫自己徜徉在复习的海洋里,几次大规模的摸底考试以后,对于自己的水平已经基本固定了。

  那天沈逸临时接到他爸病危的电话,匆忙去了医院,姜禾独自上了飞机,好在没吐,一下飞机周瑜然便侯在机场。她与他客气说不用特地来,他笑了笑,意味深长盯着托运过来的几乎有人高的公仔,说了句:“啧啧,逸哥这审美……谈恋爱果然智商为无穷极。”

  机场回去后,姜禾跟沈逸联系更频繁了,从吃饭睡觉到学习,沈公子都耳提面命事无巨细。他也终是没回来过,除了那真实的每天电话视频,他就像从来没出现在诏城过一样。

  王爱媛也离开了高八班,本来也没来上过几天课,匆匆来匆匆去并没人在意。只有姜禾觉得,她苦肉计没得逞,借父母资源报道不实消息被沈逸发公告撇清关系后,定不会善罢甘休。所以也一直过得提心吊胆,她不怕那人怎么针对自己,姜束最近的行踪越来越神出鬼没,怕就怕他们对他做什么。

  高考前半个月,沈逸突然就没再给姜禾打电话了,姜禾起初还联系他,一直无人接听发微信也不回后……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。仿佛做了个黄粱美梦,猛然醒来,什么也没有了,只剩胸腔上那颗跳动抽搐的心,仿佛摇摇欲坠,一不留心就坠入了无底深渊,没了那个人,她怎么也爬不起来。

  这天晚上,姜禾在自己房间改着上次摸底考试的数学错题,客厅电视里“沈氏集团”四个字穿入层层墙壁,准确无误地进了她耳朵里。这些天,她第一次听见有关沈逸的话题,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夺门而出,只见大门房门虚掩着,姜束把电视开着人却不知去了哪里。

  那张魂牵梦绕的脸,经过无线信号,投在了大屏幕上,身边簇拥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,但这些姜禾都看不见。她只看见沈逸面对媒体而微微皱起的眉和他眼角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
  “沈公子,请问您将会竞选下一任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吗?”

  “沈老先生在去世时,是否已将其名下所有公司交给你?”

  “沈公子与王家千金是否还会再续前缘?”

  ………

  沈老先生去世……姜禾被这几个字震得不轻。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,终究是没战胜过病魔,与世长辞了。沈逸现在其实很痛苦吧,孤零零一人来到世上,现在又只剩他孤零零一人。他每天要处理的事,也不是像有的数学题那样套公式就能解决的,而是困难重重,各种错综复杂,想必是难上加难。

  然而这一切的一切,姜禾却什么也帮不上,恍惚间,那种强大的距离感和自责感遍布全身。

  面对记者七嘴八舌的问话,屏幕里的沈逸一句话都没回,甚至透着肉眼可见的漠视。他大步向前,消失在了镜头里。

  关于他父亲的病情,姜禾都是通过新文了解到的,她有些发愣,苦涩,满心不是滋味,她举起手机犹豫片刻,拨通了沈逸的电话,可是她该说什么呢?注意休息?我等你?我想你?

  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她前所未有地觉得,二人之间并不是爱与不爱的鸿沟,而是…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相互凝视,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该问点什么。

  还不等电话接通,窗外响起阵阵嘶吼声,那是……姜束的?姜禾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手不停地颤抖,掐断电话随意穿了双拖鞋就往外冲。

  那颗路灯又坏了,借着月光,只见几个人影把另一个人死死按在地上,月色的射影下,有一摊黑黑的东西,在干燥的水泥地板上格外刺眼。

  那是血,姜禾感觉灵魂脱离了肉/体,一时的空白让她不知道该做什么,愣了几秒失声大叫起来,“放开他,你们放开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