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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已成功了到达他心底大门之前,接下来要让萧云奕敞开心扉,必得从他软肋下手。沈决原计划着,只要替他查明头骨之上为何刻着“海棠花”,顺着线索,挖出先皇后何觅棠死因。

  就算死因正常,无人牵扯其中,萧云奕从此以后也不会轻待了他。

  沈决近几日来从何觅棠想到萧云奕,再从萧云奕想到琼羽,他们之间关系层层叠叠,却无法探出一条明线。他抚着冰/棺边沿,回到原点重新按着时间回溯过往:琼羽失踪,琼羽小产,再往前的东宫大案,便是萧云奕遇刺。

  手指恰好点上了那刺客的冰/棺。

  沈决脸色发青,却不是冻的,他缓缓推开棺盖,伸手去摸刺客的头皮。

  略有些粗糙,是正常的,他是死在行刺当日,没有人能给他的尸骨刻字,头上也没有疤痕。沈决用多条理由试图说服自己,然而手比头脑快了一步,刀刃已划开了刺客额头。

  沈决行动着,对外唤道:“拿热水来。”

  热水融化了冻硬的头骨,沈决屏住气息,手使巧力剥离他的骨肉。他与侍从一番忙活,侍从累的够呛,却在另一角度先发现了蹊跷:“大人,大人!这……刻着字!”

  第43章 打扰了 “我打扰你们了?”

  “勿要妄动!”沈决在这冰冷屋中已冒了一颈汗, 他死死凹凸不平的头骨,再握着薄刀一气割下了整层皮/肉。

  冰存多日,血掺着水流从刺客的脸周蜿蜒流下, 沈决一袭白袄在此刻甚是惨兮, 全无遗世独立的仙傲。他抬手示意侍从退后, 上迈一步与冰棺同阶,头骨上刻的字迹曲曲折折,显然不是中原文字。

  “布鲁提。”沈决不许自己看错一笔一点,如梦呓般轻念出声。

  “大人, 属下以性命担保, 绝无生人进来过, 更不可能对尸身动手脚!”侍从在义冰室待久了,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尸/身多了去了,然而这头骨实在骇人:“那, 那便是说明,这字是给人活生生地剥了头皮刻上去的!”

  沈决面色阴郁, 没有立即下结论。

  侍从在后面看不到沈决表情, 他愣是想不明白又迫切想知道答案:“大人, 这刻的是什么啊?”

  .

  萧云奕在棋盘落了枚黑子,冷肃道:“你说话非要一停一顿,本宫催一声才说一句吗。”

  沈决立在侧,拱手笑道:“接下来的,要看太子殿下有没有要听的心意了。”

  “沈监身怀惊世之才,不出几日就把太子妃失踪一案的犯人捉拿归案。”萧云奕没心情看他, 又捡了枚白子:“又聋又瞎的太监不好找吧。”

  沈决装傻道:“殿下所言微臣不懂。微臣熬了三宿排查当日在寿康堂附近众人,好不容易查明是个太监碰到枯井无遮,为防止有人坠井, 这才将石头移位对谁。哪想当时太子妃已经在井里了,他是个聋子,眼神又不好,只是好心办了坏事。”

  萧云奕眯了眯眼:“咋没熬死你呢。”

  “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,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。”沈决话说的滴水不漏寸步不让:“微臣今日进宫,便是要给圣上递去结案折子。圣上不仅接受了此案结果,还特意让微臣来东宫告知殿下一声。”

  “本宫还该谢你了。”萧云奕从昨夜回宫那脑仁就胀疼,他出手将棋局打乱:“你敢让本宫查吗,查那个太监受罚之后往哪里去。查案发当时,你在何处?”

  沈决沉了气:“太监写了认罪状书,依圣上旨意打了五十大板驱逐出宫,可惜他福薄,殿下要找可以去乱葬岗。”

  萧云奕任凉玉棋子坠落在地:“你自以为是的聪明,在本宫这根本不值一提。沈决,本宫只需去到养心殿,一句话便能让你哪远滚哪。”

  “您不会的。”萧云奕似是对他起了疑心,可那又如何?长眼的人就能看出来,萧云奕对琼羽没有爱到矢志不渝的深度,他不会为给琼羽报仇,从而放弃生母早逝的谜团。

  疑心之所以被称之为疑,即是没有确凿的证据。沈决笑容不敛:“微臣之所以仓促结案,也是不想让圣上发觉井中的白骨,一具死亡多年,刻有孝慈皇后闺名的白骨。”

  萧云奕挑眉:“你认得疏乐语。”

  沈决并不承认:“略懂而已。殿下不会轻易相信微臣的话,微臣只得推波助澜,让您自行考证才得心安。”

  萧云奕暂时顺随其意:“说了这么多,你方才提到的布鲁提,在中原语中有何含义。”

  “殿下问,便是愿意信臣一言。”沈决看好萧云奕对面的空位,自行坐了过去:“布鲁提,意为云。殿下名中的,那个云。”

  萧云奕沉着地将散在周边的棋子揽在中央,给一颗颗反向的翻到正面。

  “殿下不该冷静,微臣自发现开始,别说睡眠休息,便是连眨眼都要犹豫三分。”沈决伸出苍白的手,作死地把白色的棋子翻回反面:“头骨主人死了,孝慈皇后不在人世,再到要杀您的刺客头上刻着您的名,您平安坐在这真是福大命大。”

  萧云奕总结道:“两事隔了二十年,从今往前推断可得,井中白骨生前是要加害于本宫母后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沈决应道:“若是失败殿下只需为先皇后病逝伤心难过,但要成功了,先皇后就是被奸/人所害。”

  二十年的沉淀足够让萧云奕理智的谈及何觅棠,他用手指骨节按到太阳穴:“当年整个太医院都肯定孝慈皇后长久虚亏,丧于不治之症。这同是父皇埋藏最深,最痛的心结。”

  “圣上与孝慈皇后情比金坚,恩爱之心天地可鉴。”沈决扬后欲抑,低声自问道:“殿下,微臣顶着欺君之罪,冒着要杀头的风险隐瞒圣上,您可知为何?”

  他还怕自己意图表达的不明显:“殿下头疼吗,没有休息好?”

  萧云奕最会辨别真挚或讨好的嘴脸,他从沈决眼中看出五五之分:“你想为本宫做事。父皇要看出他一手培养的崇明司监事倾向本宫,不知会贬你,还是罚本宫。”

  “储君亦为君。”沈决与之前的态度生出异样:“圣上是难得的明君,殿下亦是。微臣本不应插手于崇明司之外,但微臣不得不多说一句。一月之前微臣审完苏绫,下拔舌之刑的并非微臣,而是圣上。”

  萧云奕在苏绫拔舌之前赶到,将人带走亲审,他当然对这事有印象:“你是说父皇有意维护皇后。”

  “微臣不敢。”沈决实则默认了:“人虽还能写字,但过了拔舌就相当于不能再审,这是谁都明白的规矩。微臣便是因为探不清楚圣意才不敢上报,以免打草惊蛇,走一步错全局。”

  他言语中皆在为萧云奕考虑:“如今最与孝慈皇后贴心是殿下您,微臣着实不愿见贤后枉/死二十年,始作俑者逍遥法外。”

  “你不会空手而来的。”萧云奕愁眉未舒并不发表意见,只对外唤道:“连文。”

  连文快着走近:“太子殿下。”

  “让太子妃进来。”萧云奕望向窗外模糊素影:“何时来的,在外面晃了半天了。”

  沈决扫了一眼琼羽的站位,不慌不忙继续与萧云奕道:“殿下想的不错,微臣的确带了您感兴趣的东西。”